1977年，女知青李雪梅准备参加高考，却被丈夫偷喂了安眠药，最后错过了考试，李雪梅醒来后指着丈夫喊道：“你的自私毁了我一辈子！”随后在一个人的时候，吞下了整瓶安眠药……   1977年冬天，苏北的雪下得格外早，那年还没进腊月，地上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白，李雪梅早起时，屋外天还是黑的，屋里一盏煤油灯晃着橘黄的光，影子在墙上拉得长长的，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高中数学课本，书页边角卷翘，纸张泛黄，她把手伸进旧布缝的书包，摸出了两支削短的铅笔，还有一块磨平了边角的橡皮，她把准考证压在书下，用一块石板压着，像藏一件什么贵重的东西。   她已经复习了整整三个多月，白天下田干活，晚上等孩子睡了，就点上煤油灯看书，天冷，屋里像冰窖，她把被子披在肩上，手还是冻得僵硬，有时候她会在笔记本上写错字，一遍一遍擦掉，纸都快被擦破，那年她二十五岁，身上还带着点从城市带来的书卷气，只是脸晒黑了，手也变得粗糙，肩膀上还有下地挑水留下的旧伤。   她的孩子刚满一岁，正是最黏人的时候，每天干完活回来，孩子就扑到她怀里，拉着她的衣角不放，她一边喂奶，一边看书，有时孩子睡着了，她还偷偷在灯下练习写化学方程，一些公式她早忘了，只能一遍一遍背，嘴里念着，手上记着，她知道机会只有一次，如果错过这次高考，她的一生就真的被困在这个小村庄里了。   她家在村子最西边，屋子是土坯砌的，屋顶漏风，她和丈夫罗大军结婚已经两年多了，罗大军是村里生产队的干活能手，个子高，力气大，话不多，刚结婚那会儿，他还常去镇上换点红糖给她炖鸡蛋，孩子出生那年，他拿半袋苞米换了一块花布，给孩子缝了件百家衣，这些年日子虽然苦，但也算安稳，只是她心里的那个念头，一直没有熄。   恢复高考的消息，是秋天大喇叭里传来的，那天她正在田里拔草，听到广播时，整个人都愣住了，她把锄头往地上一插，站在田埂上，看着远处一片金黄的麦田，眼泪一下子涌出来，她回到家，翻箱倒柜找出高中时的课本，书页里还夹着一片银杏叶，是她刚下乡那年从城里带来的，她一页页翻着，像重新找回了一段失落的记忆，那晚她一直没睡，坐在灯下读书，直到天快亮。   复习的日子过得飞快，她把准考证贴在墙上，每天早上起来就看一眼，她在院子里挖了个小坑，把一只旧铁盒埋进去，里面放的是仅剩的一点安眠药，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几年前给她开的，说是治失眠的，她看着那盒药，心里发冷，想着再难也不能走回头路。   高考前一天，她一整天都没去干活，在屋里一遍一遍检查考试用的东西，她把衣服洗了晾在灶台边，让它在火堆边暖一暖，傍晚时，罗大军从外面回来，带了一把鸡蛋，说是留着明天早上吃，她点头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，晚上她早早把女儿哄睡，自己也躺下了，她把准考证压在枕头下，想着第二天一定要早起。   天还没亮，屋里飘来一股鸡蛋面的香味，她坐起来，看到罗大军端着碗走进来，她接过碗，觉得汤里有点怪味，但也没多想，她坐在灶边吃了面，吃完后困意像潮水一样袭来，她强撑着收拾东西，结果刚把衣服穿好，就觉得眼皮沉重，不一会儿就躺倒在炕上睡着了。   一觉醒来，天已经大亮，她猛地坐起，看到墙上的钟指向十一点，她冲出门，脚下踩着雪，鞋底咯吱作响，村口的路结了冰，她跌跌撞撞跑了几步，才意识到考场的大门早就关了，她站在院子里喘着粗气，回头看见灶台边那个空碗，碗底的汤已经凝成一层白膜，她冲进屋，翻找那只埋在角落的铁盒，只剩下细碎的白色粉末。   她没有哭，也没有闹，她走进屋，把那张准考证拿出来，纸已经被她攥得皱巴巴的，她坐在炕边，把准考证一条一条撕碎，放进火盆里烧了，火光映在她脸上，像一层寒霜，她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红褂子，那是她结婚那年穿的衣服，已经旧了，却还保留着当年的颜色，她把它叠得整整齐齐，放在枕边。   黄昏时，村里炊烟升起，狗叫声在巷子里回荡，她拧开铁盒，把最后剩下的一点粉末倒进水里，喝了，她躺下，拉过被子，闭上眼睛。   三天后，村里人才发现屋里没人，灶台冷了，孩子饿得哭个不停，罗大军不知去了哪里，后来有人说他在河滩上摔碎了三个酒瓶，手掌被玻璃划得血肉模糊，再后来，他带着孩子回到村里，抱着孩子跪在李雪梅的坟前，头磕得血流不止。   盈盈长到五岁的时候，已经懂得很多事情，她常常站在院子里看天，有时会指着星星笑，她父亲带她去小学报名时，领着她站在国旗下，说只要她考上大学，就能见到妈妈。